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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3



  何凡音说:“那天晚上的事情,我很抱歉,当时我确实也有些喝醉了,又因为后来一直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,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解释清楚。”
  “哦,”柯湛点了点头,又问他,“所以呢?”
  “那天你对我说的那些话,我这两天仔细琢磨过了,我会尊重你的意愿,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。”
  “啊?”柯湛没听明白,“什么意思?”
  何凡音笑了笑:“意思就是是说,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
  
  直到目送何凡音上车,柯湛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  
  也许是淋了雨的关系,柯湛回到家的后脑袋有些晕忽忽的,将手中的月饼礼盒连同小坐的狗粮一起,随手往桌子上一放,他就一头扎进卧室里睡觉去了。
  
  **
  
  窝在家里拉着窗帘,没日没夜连打了两天的游戏,转眼中秋假过。
  柯湛过了两天颠三倒四的生活,重新恢复早睡早起的日子,难免有些不适应,上班的时候显得很是精神萎靡。
  在茶水间里倒热水的时候,柯湛刚巧碰到小梁从外面进来,对方一眼看见柯湛的脸,生生吓了一跳:“柯湛,你怎么黑眼圈那么浓,纵欲过度?”
  柯湛顶着浓浓的鼻音回了他一句:“放你的屁!”
  小梁探头看了看他:“你感冒了?”
  柯湛摸摸额头:“好像是的。”
  站在一旁泡咖啡的女同事闻言往他面前递了一张纸巾,关切地加了一句:“要注意身体啊,这两天有冷空气,不留神就容易感冒。”
  柯湛伸手接过来,对她笑了笑:“谢谢!”
  对方闻言脸一红,忙说:“不客气。”
  
  正说着,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:“柯湛,柯湛呢!程姐让你赶快上楼一趟。”
  柯湛连忙提高声音应了一句“来了来了”,放下水杯就往楼上走。
  
  走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,程姐已经抬手指了指里面,对他说:“快进去吧,老板正找你。”
  想起他昨天对自己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,柯湛僵了僵:“他找我有什么事?”
  程姐说:“他没跟我说,你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。”
  柯湛只得走上去敲门。
  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进来。”柯湛推门进去。
  
  何凡音正坐在桌边忙碌,听闻他进来,头也没抬,随手丢了个文件出来:“把这些资料拿去翻译一下。”
  柯湛“哦”了一声,伸手拿过来,正想转身退出去,谁知这个时候何凡音却忽然抬起眼眸:“你要去哪里?”
  柯湛捧着文件回头看他:“回去拿翻译啊?”
  何凡音伸手点了点一旁的桌子:“不用下去了,就直接在这儿翻吧。”
  柯湛站在那儿没动:“这样不太好吧。”
  “有什么不好的,”何凡音起身帮他将放在一旁的笔记本打开,“坐着吧,你翻好了直接拿给我,我等着用。”
  柯湛没办法,只得走过去坐下来,低头翻开一看,竟然是满篇的法文。
  柯湛冷汗:“老板……”
  何凡音看了看他:“怎么?”
  其实他除了日语稍微精通一些,其余的都是半吊子,虽然很不愿意承认,柯湛还是说:“法语我不怎么擅长,我记得张小兰以前读的就是法文专业,你要等着用的话,我现在就下去把她叫上来吧。”说着就要关上文件站起来。
  “不用了,”何凡音随手丢了一本法文字典给它,“相关资料我这儿都有,况且这些也不难的,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,你直接问我就行。”
  听闻此言,柯湛禁不住脱口问:“您也懂法文?”
  何凡音淡淡地点头,继续低头忙碌:“联合国通用语我都会一些。”
  
  柯湛这下直接傻眼,他说会一些,却又让柯湛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来问他,显然实际上根本不止会了那么一些。
  本来还以为会四门外语已经够多了,没想到他比自己更厉害,柯湛佩服地说:“那您还会其他的吗?”
  何凡音想了想:“小语种我倒是知道得不多,不过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过斯瓦西里语。”
  柯湛有些惊异:“就是那个‘哈库呐玛塔塔’?”
  何凡音笑看了他一眼。
  柯湛露出一排雪白闪亮的牙齿,伸手比了个大拇指给他:“厉害,牛叉!”
  何凡音扬了扬嘴角,指指一旁的资料:“快干活吧。”
  柯湛这下没话说了,老老实实地坐下来翻译。
  
  没过一会儿,柯湛忽然打了个喷嚏。
  何凡音立刻转过头来:“你感冒了?”
  柯湛吸吸鼻子:“稍微有点。”
  听出他声音里浓重的鼻音,何凡音皱眉问:“吃药了吗?”
  柯湛一边翻开资料一边说:“没有。”
  “这怎么行。”何凡音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打开旁边的抽屉,从里面翻出一盒感冒药递给他,“拿去吃了。”
  柯湛看了看他:“你怎么还在办公室里放这个?”
  何凡音笑了笑:“这样有备无患。”
  柯湛捏着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:“你果然很像老头子。”
  何凡音不知他为什么要在话里头加上个“果然”,但也没问。
  
 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临近下班时间,柯湛把翻译好的东西交给何凡音:“已经翻得差不多了,但因为时间来不及,校对得不充分,里面可能有差错的地方我都做了标注。”
  何凡音接过来:“这个我会处理,你们部门还有事吗?”
  柯湛挠了挠头:“都这个时候了,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……”
  何凡音抬手看了看表,“那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,你可以早点回去。”
  能够早点回去柯湛自然高兴,但为了在老板面前表示自己勤奋且热爱工作,硬是把心头的喜意压下去,一脸严肃地拒绝:“没关系,吃了药已经好多了,我会按时下班打卡。”
  何凡音点了点头:“那也行,你在这儿等会儿,我处理完手边的事开车送你回去。”
  “啊?”柯湛怔了怔,忙摆了摆手说,“这怎么可以,太麻烦您了,我可以自己坐班车。”
  何凡音扬眉:“跟我你还客气什么?”
  
  柯湛事后绞尽脑汁地想,为什么明明最近老板跟自己说的都是人话,但自己却愣是怎么也听不明白?
  
  **
  
  下班回到家里,柯湛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  掏出来一看,竟然是老妈打来的,他赶紧接起来:“妈?”
  手机那头传来柯妈的声音:“儿子啊,不是才说好中秋节要回家的吗,怎么突然又不回来了?”
  柯湛一边歪头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,一边脱鞋进门:“之前不是打电话回去跟爸说过了吗,公司临时通知要加班。”
  柯妈响亮的声音立刻在耳机里扩散开来:“怎么大过节的还要加班?咱又不差这几块钱加班费,果然资本主义都是剥削阶级,你们老板是不是看你新来的总欺负你?”
  柯湛无奈地说:“您别瞎说,我们老板人挺好的。”
  “要不你早点请个假把宛清带回家来给我和你爸看看,啊?”
  
  柯湛家中的三名成员,如果要按照地位与说话的分量来排名的话,依次是:柯妈,柯湛,柯爸。
  柯妈在家中独断专制,向来是一言九鼎的重量级人物,用柯爸的话来说:“什么叫道理?你妈讲的就都是道理。”
  相比之下,柯爸就比较开明,而且十分地温和好说话。
  柯妈和其它上了年纪的家长一样,特别地喜欢小孩子,她只要每次一和柯湛打电话,必要提及这么一句话:“你妈我年纪大了没什么别的盼头,就想着能够抱孙子,你可千万要加把劲啊!”
  本来和杜宛清谈恋爱这事,柯湛是不打算和家里说的,但是柯妈如此三番四次耳提面命,显是对这事情惦记得很,柯湛为了给她吃颗定心丸,前段时间终究还是把自己和杜宛清的事告诉了她。
  得知儿子交了个漂亮女朋友,柯妈自然很高兴,马上就说要让柯湛把人带回家里看一看,柯湛推了好几次都推不过,这才答应中秋的时候把她带回家里去。
  后来他和杜宛清分手,却不敢把这事情告诉老妈,只能偷偷地打电话给柯爸,希望他能够帮着挡挡。
  谁知一到中秋,柯妈的电话还是不可避免地杀过来了。
  
  面对柯妈在电话里头接二连三的催促和询问,柯湛实在没办法把他已经和杜宛清分手了的事情告诉她,只得安慰:“您别着急,等到了国庆我一定回家去!”
  柯妈叹了口气:“那你好好上班,平时注意身体,别太辛苦,记得和宛清好好处,也不一定就要国庆节,反正家里又不远,什么时候双休日把她带回家来也好。”
  柯湛只得照着她说着说:“是了是了,您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  
  柯妈听完这话算才放心,随即转了话题:“湛湛,你之前不是说要在你们那边买房子吗?”
  柯湛说:“我先不买了。”
  柯妈吓了一跳:“为什么不买?”
  “我想了想觉得现在买好太早了,等以后再说吧,又可以给家里省点钱。”
  “你觉得早,想以后再说,人家女孩子可不一定愿意等,”柯妈果然了解女人心思,“我已经跟你舅舅讲过了,他说他在房产公司有认识的人,到时候我让他去说说,没准可以给我们便宜一些,你也多惦记着点,什么时候找个休息的时间去看看,别耽搁了,早点买就早点定下来,知道吗?”
  柯湛本就没什么心情说这个,只能随口敷衍:“知道了知道了!”
  又唠唠叨叨说了好一阵,柯妈方才罢休。
  

chapter 14


  刚挂完电话,铃声又响起来,柯湛正在给小坐换牛奶,看也不看就接起来:“妈,您别说了成吗,我不会请假的,我们老板又不是小学班主任,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  电话那边随即响起低低的轻笑声:“怎么,你妈要造我的反?”
  柯湛拿起手机看了看,随即抱歉地说:“老板,是你啊,刚跟我妈打电话呢,有什么事吗?”
  “没事,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吃药。”
  柯湛咂了咂嘴,玩笑说:“就为这事?老板,您对员工会不会太体贴了一点。”
  何凡音在电话那头笑:“这样不好吗?”
  “挺好的,”柯湛随即想起那天在咖啡厅里和陈枚的对话,就说,“可惜我不喜欢男人,要不然我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和你分手。”
  何凡音顿了顿,反问:“你见过他了?”
  柯湛呆了呆:“您怎么知道?”
  “猜的。”
  柯湛吸着涕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,佩服地说:“您真厉害,这也能猜。”
  那天和陈枚的见面,到最后其实很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,柯湛不敢把那天对陈枚说的那些挑衅话告诉何凡音,就怕他到时候心软护短,一气之下就把自己开除,这可就不妙了。
  好在何凡音也没问,只在电话那头说:“那你晚上吃完饭就早点睡,明天上班别迟到了,其它没什么事。”
  柯湛说了句“我上班就从来没迟到过”,随即道了声再见就要挂电话,想起什么又急急把手机贴回耳边:“喂喂,老板,等一下等一下,还有一件事……”
  “嗯?我在你说。”
  没想到对方还没挂电话,柯有些意外,想想自己这么急吼吼的样子觉得好笑,不好意思地说: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想咨询你一下最近的楼市行情?”
  “你想买房子?”
  柯湛挠挠头:“是我妈急着要我买。”
  电话那头静了静:“这件事情不必急,这样吧,我认识一个房地产商,改天帮你问了再告诉你。”
  没料到他会帮忙,柯湛十分感动,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。
  低头见小坐正在一旁舔毛,柯湛心情甚好,弯□子将它抱起来,笑得眯起了眼睛:“小坐啊小坐,你说咱们老板人怎么就这么好呢?”
  
  **
  
  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,柯湛的手机又响了起来。
  柯湛拿起来看了看,却见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“宛清”。
  柯湛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,语气掩不住有些淡漠:“喂?”
  “阿柯,是我……”杜宛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软,“你现在有空吗?”
  柯湛怔了怔:“你在哪里?”
  “我就在你家楼下。”
  
  柯湛走到楼下的时候,正看见杜宛清单手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。
  夜已经深了,天又下着雨,她微微垂着头,因为没有打伞,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。
  柯湛冒着雨跑到她面前,看见她一身衣服都已经湿透。
  “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?”
  杜宛清没有说话,抬起头来看他,一双有些眼睛红红的。
  看她这样,柯湛到底硬不起心肠来:“怎么了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  杜宛清咬着唇,忽然上前一步,伸出手紧紧地将他抱住。
  柯湛犹豫了一下,没有动。
  已经深夜,雨越下越大,直如豆点般砸落下来。
  两人在雨中站了一会儿,柯湛觉得有点头晕,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说:“别站在这里,有什么事上楼再说吧。”
  
 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。
  杜宛清整个人都淋湿了,头发还在微微滴着水,柯湛让她在沙发上坐一会儿,自己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递给她:“先擦一擦吧,免得感冒了。”
  杜宛清伸手接过来。
  柯湛又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热水,出来的时候,看见小坐正在沙发边上亲热地蹭她的腿。
  杜宛清微微弯□子,将它抱到自己膝盖上,伸出手指轻轻地挠它的下巴。
  小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,低下头去舔她的手指。
  杜宛清捏了捏它的肚子,笑着说:“小坐呀,你爸爸平时是不是虐待你了,怎么把你养的那么瘦。”
  小坐当初是杜宛清和柯湛一起养的,既然柯湛当了它“爸爸”,那杜宛清自然就是“妈妈”。
  柯湛被雨淋得有些头昏脑热,没力气揣测她话里的意思,随手拖了把凳子在她旁边坐下,拿着毛巾擦头发: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
  杜宛清停下了逗弄小坐的动作:“阿柯,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?”
  柯湛闻言蓦地一怔,停下擦头发手。
  杜宛清见他不说话,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随即别过头去:“你不用回答了,算我多此一问。”
  柯湛从前最介意的就是她这一点,即便是在乞求别人,也始终不愿放下最后的尊严。
  他顿了顿说:“别多想了,往后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。”
  杜宛清咬了咬唇:“我怀孕了。”
  柯湛怀疑自己听错了:“你说什么?”
  “前几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的,医生我说已经快一个月了。”
  一个月,也就是说——
  柯湛一下被针扎似的,差点跳起来:“孩子是林伟民的?”
  杜宛清点了点头。
  柯湛沉默下来。
  
  好一会儿,杜宛清的声音又在房间里响起:“我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……”
  柯湛严肃地说:“你最好早点告诉他。”
  杜宛清原本红润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:“可他今天刚说要跟我分手。”
  柯湛一下不知该说什么。
  杜宛清的声线开始有些不稳:“我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,整日无所事事,没了工作却一点不知道节俭,一天到晚在外面花天酒地,还常把别的女人带回家。我劝他去找工作,他却始终不愿听我的,还说这都是我害的。其实我早该看出来的,他有那么多花花肠子,又怎么会安分得下来……”她说着伸手捂住脸颊,埋下头去,“阿柯,我好后悔……”
  对于这事情,柯湛不好发表评论,只得问她: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”
  杜宛清摇了摇头,将脸埋在双手间,没有应声。
  柯湛说:“要不然我改天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吧,都已经是现在这样了,孩子不能留,如果能打掉的话还是……”
  杜宛清突然打断他:“阿柯,你抱抱我,好不好?”
  柯湛犹豫了一下,起身过去坐到他身边,伸手将她拥进怀里。
  杜宛清在他颈边低低地啜泣。
  到底曾经有过感情,柯湛见她这样,亦是很不好受,却不知该怎样劝她,只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低声说:“女孩子家,下次看人要多留个心眼,林伟民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  过了好一会儿,杜宛清在他怀中抬起头来,看着他眼尾上扬似乎永远带笑的眼睛,突然仰起脸吻住了他。
  柯湛愣了一下,还没反应过来,腰间已被她用双手牢牢怀住。
  柯湛皱了皱眉:“宛清……”
  杜宛清侧身贴近过来,一只手探进他的衣领,更加地深入地亲吻他。
  她竟然这样地热情,柯湛很快承受不住,逐渐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  杜宛清的面色因这亲密的动作而变得有些潮红,她双眼朦胧地望着他,低声轻喃:“阿柯,我爱你。”
  柯湛恰如当头迎来一盆冷水,瞬间清醒,伸手猛地将她从身前推开。
  杜宛清的眼睛又红了:“你是在介意我之前把你给甩了,还是嫌弃我怀了别人的孩子?”
  柯湛连忙说:“不是,你不要多想。”
  杜宛清牢牢地看着他:“那到底是为什么?”
  柯湛却说不上来。
  杜宛清猛地站起身,拽起手边的随身小包夺门而去。
  
  **
  
  感冒淋雨,雪上加霜,柯湛第二天发烧至三十八度八。
  将温度计从嘴里面取出来看了看,柯湛有气无力地给程姐打电了个话请假。
  昨天还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跟老妈说自己没事不会请假,今天事情就来了,柯湛也只能自认倒霉。
  挂完电话后,柯湛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盒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感冒药,胡乱就着茶水吞下去,随即躺回被窝里睡了个昏天暗地。
  
  等到了下午,柯湛忽然被房间外面的一阵轻微的锅碗响动给吵醒。
  还以为家里遭了小偷,柯湛急忙撑起沉重的身体走出去,却发现厨房里正站着个人,而且那身影竟然十分地熟悉。
  柯湛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,不确定地扯着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句:“老板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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