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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
小小的套房里,整齐的摆设,挤出了一小块的空地,上面铺着数字软垫,各种颜色的组合,可说是小宝宝适合活动的地方。


这是至璧的专用地,漫画在最靠边的四周围成了围墙,他则在里面拿了本小巧漫画,用着高大身体在这地方滚来滚去,是他最享受消磨时间的方法。


他右滚,漫画真好笑;他左滚,这漫画人物真是够笨了。


爽朗的笑声,充斥着这个小小的空间,二十六岁的男人有这样的举动,在别人眼中看起来,可能他比漫画人物更好笑、更滑稽吧。


这是纯淳冷眼旁观后所下的评语。


「你没有日文要翻译吗?」


腾出个空,敷衍说了句没有,至璧又沉浸在他的漫画世界。


纯淳无奈地用脚踢了他一下,背起她的包包,看似准备要出门。


她已经懒得管她的哥哥了,三个月前那次出门后,无论她再如何威胁,哥哥就是巴在家里死不出去,就连梓筠姐也劝她不要再刺激哥哥。


虽然觉得莫名其妙,但也顺了梓筠姐的意思,梓筠姐可是比她还希望哥哥出门的人,会这么说其中必有原因。


反正哥哥也不会堕落到只吃老本,多多少少还是会接案子回来翻译。


手摸上了门把,正准备踏出门口的刹那间,手机铃声响了。


她突然转过身,回到至璧旁边,用力踹他。


「我警告你多少次,不要改变我的手机铃声,流行音乐就算了,不要老是帮我改成你那个幼稚的动画片头曲,再一次......」


发狠地比出拇指,往脖子一抹,威胁十足。


粗哑的嗓音在接下电话的那刻起,恢复了以往的甜美。


至璧做了个作呕的举动,让纯淳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。


「是经理啊,有事吗?」


「抱歉,假日还来麻烦你。是这样的,你上次不是负责一起从日本来的案子。」


想了一会儿,纯淳应了声。


「你还记得是请谁翻译的吗?」


语调中掩不住的高兴,「总经理夸赞得不得了,刚好这次的企划又和日本那边的公司合作,所以总经理想请你找一下那位翻译,协助这次企划书面的统合。」


纯淳迟疑的撇了至璧一眼,踌躇的支支吾吾。


那位翻译找是找的到,不就在她家吗?


哥哥自从迷上动漫后,为了看得懂台湾未授权的动漫画,毅然决然选择念日语系,演变成一台无人可比的日文翻译机,想当初她也只是想图个方便,所以才要求哥哥帮忙翻译的......


要这个整天滚来滚去,闲来无事的人协助统合企划,她不敢想像。


「呃......经理,人我是找得到,可是他应该只能做翻译......」


「这样啊......那你自己跟总经理说吧。」


「耶?」


「今天从日本送来了一份企划案,刚好我们公司的海外公关又出国了,那份企划又急需要有人翻译,所以总经理准备亲自把企划书交给你,你再跟他说吧。」


纯淳不敢相信的握紧手机,手指还有些微微颤抖。


「你是说总经理要送来,等、等等......」


喘了口气,咽下口口水,稳住心神,「难道公司没其他人了?」


「今天是假日啊,总经理不想劳烦员工,所以要亲自过去,你方便吗?」


「当然方便。」纯淳想也不想地答应。


兴奋地挂上电话,整个人仿佛快飞了起来。


虽然她在公司小有地位,也没能见上总经理一面。总经理神秘得叫人想一探究竟,况且她也听说总经理人长得很俊,终于有机会能看到......


但至璧的一句话,提醒她该面对现实。


「喂,你不是要出门。」对上自家的时钟,叫了起来。


她居然忘记约会这档事,但是总经理要来,今天也不能不去......


纯淳挣扎了老半天,最后难过地痛下决心,把至璧拉起来。


「我的总经理等等要来。」


「喔。」继续看他的漫画。


「可是我要出门了。」


「嗯?」


「所以你帮我好好招呼他,你就跟他说你是我找的翻译,他就懂了。」


「嗯。」敷衍地应了声,翻了漫画一页,看样子是根本没在听。


纯淳火大地抽掉他的漫画,拎起他的衣领,眯起眼睛。


「这是很重要的事,你听到没。」


「还有,最好把所有的漫画收起来,别给我丢脸,我以后还想待在这家公司上班!」


至璧楞了愣点点头,微微痴傻地看着离开的背影。


良久,他环顾房子一圈,被他推叠以及散落的漫画,多得枚不胜举,要他收......


略思索一会儿,拿起被纯淳丢弃的那本漫画。


呿,谁理她。


书衡从帅气的法拉利跑车走下来,戴上墨黑色的眼镜,举止优雅,在这平凡的小社区引起轩然大波,还有人以为他是模特儿,或者是刚出道的艺人来出外景节目。


翻了翻用牛皮纸袋装的文件,厚厚的一叠,说明对方的诚意,给了他们不少的资料,不过也挺麻烦的,全部都是用日文。


他原本可以不跑这趟,要不是上次那份递上来的企划翻译的不错,他也不会想见翻译而来到这里,说不定还可以纳入个人才。


走进小巷子,看到楼中楼上面挂着出租的看板,他爬上那栋大楼的四楼。


经理给他的地标还真好认,边想着边按上电铃。


不一会儿,深锁的铁门被打开了。


甫先微愣,蹙起漂亮弧形的眉毛,问道。


「请问这里有一位庄纯淳小姐吗?」柔和的嗓音好听的从嘴巴里流露出来。


「嗯。」简洁扼要。


错愕地瞪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男人,他站在门口不晓得该不该进去。


「还不进来。」


远远地传来招呼声,书衡踏了进去,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的愣在原地。


成堆的漫画聚集在椅子和柜子上,这间房子里唯一似乎称得上摆饰的,全部都是可爱的塑胶模型人物,挂满的动漫海报,让他的头有些晕眩。


介入员工私事是不对的行为,但有这种嗜好叫人一时无法接受。


「请问庄小姐人呢?」


「出去了。」


蹙起眉头,「她有交代我来找她嘛?」


「喔,她是有说过她的总经理会来,怎么,你就是啊?」


直接的口气,书衡不悦地沉下脸色。


打量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他的男人,头发邋遢的也不整理,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的脸,再配上一副黑色眼镜,他根本看不到这男人的脸。


不过他很清楚的发现,这男的自始自终都没从漫画书抬头正眼瞧上他一次。


「你知道她指的翻译是谁?」


「就是我啊。」至璧翻到最后一页,满足地抬起头,笑着说。


视线刚好不偏不倚对上他老妹的总经理,犹如晴天霹雳,笑容顿时间僵在脸上。


「是你!怎么会是你。」他讶异地惊叫出来。


由如老鼠遇见猫,至璧夸张地跳到离书衡最远的位子,一手抓起印有火×忍者图样的抱枕搂着,紧张地盯着他。


书衡的惊讶不亚于至璧,不过很快的他就回神过来,一知道是他,原本客气的样子全变了样。


「你、你你来这边做什什么。」


至璧戒备地搂紧身上的抱枕,仿佛书衡是恶煞一样。


还以为他不会有再有遇到他的机会,应该说这个男人,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他狭窄的生活圈子里。


「我说过了。」


「你是我妹的总经理?」随后一想,他朗声笑了起来,「啧,怎么可能,想也知道不可能。」


「......」


这种自问自答的举动,惹恼了书衡。


丢出了张名片,「拿去。」


一个命令,至璧下意识地闭上嘴巴,怯懦地收了下来。


不就是上次给他的那一张,还叫他到这里申请那晚的损失,他想都不敢想,更何况他还偷拿走他三张小朋友,所以最后完完整整连同那张字条放在桌上。


「原来你的金主就是我妹的总经理啊。」


恍然大悟的表情,书衡眯起眼睛,冷冷地道。


「我不是牛郎。」


「少来了。」


「我说了我不是牛郎。」


他从没想过三个月后还要再为自己辩解那场赌局。


至璧这次连回应都没有,起身向冰箱走去。


「要喝柳丁汁吗?可是是冰的喔,还是你要喝别的,不过我家除了柳丁汁,只剩下咖啡和水。」


「庄、至、璧。」警告意味浓厚。


「耶,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,说到这个,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什么名字,不过这也不是重点,既然你不说要喝什什么,我就帮你倒杯柳丁......」


碎碎念了许久,直到玻璃杯往桌子一放,接触到书衡的眼神,他又缩回了他的位子,抱着他可以安心的枕头。


「你、你是帮你的金主,找我译稿?」


「不是。」


「我说我没有金主,我不是牛郎,更对男人没兴趣,不要再让我说一次。」


没注意到书衡的脸色已经濒临到崩溃边缘,至璧还晓以大义地摆摆手。


「你就承认吧,我又不会取笑你。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什么惊天动地的事,以你这种长相又是同志协会,某群的女人反而会更喜欢你。」

书衡沉着脸,朝着至璧手一勾。


「你过来。」


「我才不要。」


「过来。」


至璧横眉竖眼,乖乖挪着屁股,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,缓缓地坐上了书衡的旁边,当然怀里少不了的又一颗抱枕。


优雅地啜了口柳丁汁,不疾不徐地凝视至璧,淡淡笑了起来。


「你说我喜欢男的?」至璧毫不犹豫地点点头。


「听你这么说,我倒也想看看,我对男的到底有没有意思。」


「本来就有。」多嘴的一句咕哝,下场就是被强硬地攫住下巴,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,稚嫩初开的吻就这样轻易的送给了别人,而且还是男人......这就叫现世报?


书衡用力地啃咬着这张令他恼火的嘴巴,看着吃痛着皱起脸的至璧,他不自主地用舌头抚过他印上的齿痕。


温热的软唇,吻起来的感觉不错。


比起以前被男人强吻的经验都还要好。


侵占的舌尖不禁更往深里探,半晌,书衡突然发笑的松开了口。


原本吃痛皱起的脸蛋,渐渐转为享受,直到至璧刚刚似乎缺氧,瞠大的眼睛和慌乱的样子,让他想起发怒的河豚。


获得自由的至璧,第一时间想推开书衡,但发晕的脑袋,却让他重心不稳的倒向他的怀里,尴尬地挣扎起来。


「被我亲完后就急着投怀送抱。」书衡调侃道。


「哪、哪有啊。」


至璧愤怒的拿起抱枕往书衡身上砸,不过用棉布做成的抱枕,对书衡没产生多大的冲击力,反而被抢了过去。


「还给我。」他叫嚣着。


书衡把枕头一丢,他舒适地靠上去,撇开这上头的图案不说,软硬大小适度,还蛮好用的。


至璧伸手想抢回来,却在书衡警告的眼神,和放在唇上的食指下,委屈含泪,屈服在他的淫威底下。


「说回正题,你能在三天内把这堆文件翻译完成吗?」指着桌上的文件示意着。


「不知道。」至璧随意翻了牛皮纸袋里的文件,嘟囔着。


这样欺负他,还想要叫他帮忙,笨蛋才答应。


书衡不在乎翘着脚,既然有前车之鉴,他知道有什什么东西可以引诱至璧,而且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。


「你还想要三个月前和我买的公仔,嗯?」


如预期中的一样,不满的脸顿时间发亮,至璧忘记刚刚所受到的屈辱,期期艾艾地凑过去。


「我帮你翻译你会给我?」


眨着他的大眼睛,乞求的样子,书衡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
「我没有强迫你喔。」


至璧用力点点头,「所以你真的会给我?」


「我吻你你也不在意?」


脸部表情瞬间僵硬,毕竟那是他的初吻,但是为了那公仔他还是佯装大方地说。


「反正不过就是个吻。」说出这句话,显示某人已经被公仔冲昏头了。


「喔?」


书衡抬起至璧的下巴,「那我多吻几次也没关系吧。」


被闷着唇的至璧,心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,明明终于得到他期盼已久的公仔,但是却有一种被骗的感觉......


趁着空档,至璧轻推开书衡。


强烈的压迫感,至璧窒息的喘着气。他从小到现在都闷在家里,很少接触人群。


书衡这类领导者气势的人,他都会下意识地回避,见着了也不自觉敬畏三分,所以才选择翻译这类的工作。


对他来说,他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。


「我不喜欢男人,你不要再吻我。」随便搪塞个理由,禁止书衡再靠过来。


「不喜欢?」


「对,不喜欢。」重申一次。


书衡耸了耸肩,看着若有所思的至璧,泛起某个念头。


伸手将抱枕还给了至璧,好心地替他整了整,并且好奇地询问印在上面的图样是什什么动画,感觉有预谋的意味。


向来没什什么神经的至璧,傻傻的当真介绍起来,正当最精彩的时候。


天外飞来一句......


「刚刚的吻你觉得恶心?」


被动画占据了脑袋,至璧没多做思考,摇了摇头。


「不会啊,其实感觉还不错勒!」某人得逞地扬起嘴角。


「先别说这个,我跟你说,这部动画现在很受国人喜欢,主要是在描述......」


认真的讲解,不时还推推他的黑框眼镜,就像在报告案子的感觉,至璧大概只有这时候特别的认真。


直到闷笑声传了出来,他困惑地看着浅浅笑容挂在唇边的书衡,不禁讃叹。


说实在,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,只当牛郎真的太可惜了,或许可以当个偶像艺人也不错。


书衡边笑边用手拂过至璧冶艳的嘴唇,咳了几声清清喉咙。


「你觉得不错就好了。」


趁至璧还没反应过来前,他再次提醒他译稿缴交的时间。


随着语末,离开了庄家大门,留下一脸呆愣的至璧。


经过三分钟,后知后觉的他终于大叫了起来,烧红的脸后悔地闷在枕头里。


他果然只是个适合当牛郎的变态家伙。


夜晚,花街正是热闹,闪烁的霓虹灯在骑楼上排排耸立着,酒客的醉言醉语,舞小姐的软言软语成了强烈的对比。


街上的正中央,摆着上百寸的电视墙,正播放着助兴的歌曲,响亮的歌声仿佛正为这条唱着开幕曲,气氛快速热络起来。


「卖男人」这家店,是远近驰名的牛郎店,拥有最好的服务品质,以及优良的员工,吸引不少钱客来这里散财。


但这里有名的主要原因,是因为对客人隐私保密的功夫绝对做到一流,因此常有政商名流的太太进出。书衡他们几个也因为这个卖点,所以常往这里报到。


此时,私人包厢里,五个大男人点了几瓶高档的酒,边品尝边东拉西扯地聊着。


「启介,不是我爱说,换个招牌好不好。」博民抱怨着。


每次要上来这里,总会被多瞧几眼,那种眼神叫他不好受。


「不会啊,我觉得这名字取得很好,你怎么不说三楼那间『卖女人』,明明卖的是饮品,只不过请几位可爱的女高中生来当卖点,就取这种低俗的名字。」


白威语中带刺,说明他对楼下的店面不满到了极点,他的反常引来其他人的好奇,不经意的问道:


「他今天是吃炸药啦。」


启介听了闷笑起来,指了指白威,「他的车被楼下那间店的老板给毁了。」


还记得白威那天乍听到他车子报销的瞬间,平常素有好脾气的白面医生,可是当场失控地乱叫。


「给我闭嘴。」白威翻着嘴皮冷笑着。


回想起当天的事情,他就沉不着气想找人发飚。暴风雨的味道,所有人默契十足不再多提一句。


话锋一转,转到始终保持沉默的书衡身上。


「听说你找到个不错的翻译。」和书衡的公司有合作关系的齐赫突然说。


微恍神的书衡楞了一会儿回神过来,点了点头。


「是挺有趣的。」


「有趣?」


这倒新鲜了,在公事上向来一丝不苟的何书衡,居然对自己部下的评语是有趣!


室内顿时一阵喧嚷,大家暧昧地看着他。


「是女的吧!」


「而且是很漂亮的美女齁......」


「就算不是也是个有内涵的好女孩吧!」


幼稚的接龙对话不断持续着,书衡脸色凝了下来,狠狠地瞪着这一干好友,最后还是齐赫出来打圆场,冷掉的气氛才又沸腾起来。


「我说你们别瞎猜了,我记得那位翻译是男的。」


捣乱三人组默契绝佳地瞪大眼,失望地各占一角无趣地喝起酒来。


「是男的那有什什么好玩的,书衡对男性动物又没兴趣。」启介闷地倒头往后仰。


「你怎么知道我对男的没兴趣。」


「这不是废话,我们大学同一所还同科系,你让多少美少男心碎,我可是羡慕得......」启介夸张地捧着胸口,仿佛心痛不已。


「你这话就不要让小乖听到,否则有你好受。」白威失笑得摇着头,望着手中酒杯,心眼一转,他察觉到书衡话里的不对劲,举起手制止笑闹声。


「等等,书衡你的意思该不会......」怀疑地挑起眉,虽然不太相信,但刚那句话不像是书衡会说的。


「我最近对某个男的还蛮感兴趣的。」


他微笑得啜了口酒,无视于他说出来这句话后的冲击。


博民夸张地捂着额头哀叫着:我的老天爷啊,我要昏倒了、我要昏倒了。


最先反应过来的齐赫,冷静的他忍不住再确认一次。


「是那位翻译吗?」


脑海里浮起那张委屈至极的脸,书衡不禁扬起微笑,勾勒出他难得温柔的表情。所有人大开眼界,震惊的不得了。


就在这时,书衡的手机响了,不疾不徐地接了上了,传来的是有些怯懦的嗓音,猜也不用猜就晓得是谁了。


正是他们刚才提到的人物--庄至璧。


「请问是何书衡,何先生吗?」


乍听之下,书衡沉下了脸色,向好友示意要了隔壁包厢,起身走了过去。


「庄至璧,难得你这么礼貌。」他冷声道。


不能怪他说话冲,要知道这么礼貌的原因在于至璧根本不相信他就是他妹妹的总经理,一把火在心里头烧。


「原来是你啊,大变态,你居然敢接你金主的电话。」回敬过来的语气,显然至璧也认出他的声音。


蓦然他啧啧两声:「难道你们该不会......」


话筒另一头传来嘿嘿诡异的笑声,书衡有种不好的预感,果然......


「在办事吧!」


书衡深吸口气,闭上眼睛试图降下他砸手机的冲动,待张开后,微变样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中。


「何书衡就是我,也就是你妹的总经理,我说过了,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。」


话筒传来哈哈哈的朗笑声,而后说一句:「你又在开玩笑了。」


忍无可忍,就无须再忍,这句话套用在何书衡身上可是恰恰好。


他非得让至璧承认他的身份不可。


「你打来到底有什什么事?」他沉声道。


「你不提我差点忘了,就是你丢给我的文件我已经翻好一部分,需不需请总经理过目一下,毕竟我是第一次接他的案子,还是我就是接着翻下去,等完稿后我再送上去。」


提到公事,书衡收起方才的玩笑心态,也就不太在意至璧口口声声所说的,「总经理」指的是谁。


略思索了一会儿,提议道:「要我过去跟你拿吗?」


这是客气的说法,是人都听得出来,但偏偏就是有个不知客气是为何物的人。


「当然,要不然我拿过去?我可不会这么勤劳跑这趟。」


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,而后放松,突然冷笑起来。


「也是可以,顺便再次体验你的嘴唇,感觉不错不是吗?」在书衡意料之内,他拿开手机,清楚地听到某人因羞愧的大叫。


停了三秒,他才把手机放在耳边,温润的嗓音又说。


「还是要我陪你一起睡觉?」


喀啦,嘟嘟嘟......


书衡勾起淡淡的笑容,凝着没有讯号的手机,发呆许久,直到哔哔声响起,手机上显示:『一封简讯未读』。


他打了开来,「文件我会想办法送过去!」简单的一句话,后头还附上生气的符号,书衡忍不住地笑了出来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
毫无预警得拉开了门,准备回启介的包厢,没想到却有四个人整齐地跌了进来。


愉悦的脸瞬间变回冷峻的表情,「你们偷听?」


回给他的是一阵不止的干笑,以及差别待遇的抱怨声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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