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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
离去的背影,带上门的声响。至璧悻悻然地坐下位子,上了机。


哀怨地瞪着密密麻麻的日文,无力感升了上来。


习惯在工作前,他都会复习家里的漫画,来提助他的工作效率。


现在......看到文件只能用烦一个字来形容。


治明撇了他一眼,椅子微微滑过去凑近至璧些。


从头到尾打量一会儿,他大体总结观感:长得是清秀,但没什什么特别的。


这种平凡在不过的男人,为什什么可以引起总经理的兴趣,而且他脸上的黑色粗框眼镜,说真的可以换掉了。


「你、你和总经理是什什么关系?」他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

「什什么关系?」


至璧分神,偏着头思索了一下,整张脸都皱了起来,带点赌气。


「谁会和那种大变态扯上关系啊!」讲得是忿忿不平。


话中原意说明至璧和书衡交恶,但经过治明跟在书衡这么多年看来,至璧和书衡的关系绝对非凡,他还没看过哪个人敢骂总经理变态。


「总经理对你很好,感觉挺喜欢你的。」


「什什、什什么喜、喜欢啊?」至璧结结巴巴的,以及脸上浮起的粉红,等于摆明说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

治明微发愣,随即噗嗤笑了起来。


难怪总经理会有兴趣了,这么单纯的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。


「没有吗?我看你们挺好的。」揶揄地道。


「你、你在胡、胡说什什么!」


这下至璧慌得连文件都看不下去,他急忙地否认。一对上那双暧昧的眼神,他更是害羞地提高音量。


「你再说,我生气罗,没有就是没有,我干嘛骗你。」


「好、好。」


治明用手压低,示意他不会再说下去。


他可是最怕总经理冲出来骂人的人。


不过眼前这个像大男孩的男人还真可爱,连他都对他有点好感了。


这天下午,至璧的进度严重下滑,因为他的好相处和没心机,很快的治明就和他打成一片,虽然多半是治明讲他的,至璧负责应和,却还是耗掉了整个下午的时光。


治明觉得至璧很单纯,是个值得交的朋友,所以留下了自己的电话,客气口头邀请他,有空可以找他出来吃个饭。


至璧不好意思当场拒绝,干笑地先答应。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。


看似美好的情谊,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开的那刹那间,治明立刻明白,他得跟这短暂的朋友说再见,总经理正瞪着他和至璧之间的距离。


假装没看到自己老板的脸色,用着拙劣的演技,高举起手表,惊叹。


「都这么晚了,我该下班罗。」自导自演的对白,不等任何人给予回应,一溜烟的不见人影。


他可不会笨得等老板替他加班,到时才真是欲哭无泪。


书衡朝着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一声,刚才两人有说有笑,不知道为什什么让他心里烧上一把火。


「你们聊得很开心喔!」语带嘲讽地说。


「治明哥人很有趣。」


滑鼠滑到蓝色磁片,存档着今天少许的进度,看着还没翻完的文件,失落地动手收拾起来。今天晚上又有得奋战了。


「看样子你也没翻多少。」


「别怪我,我不习惯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啊!」


「是因为有人跟你聊天吧!」书衡语气陡然降下几阶。


至璧手顿住,困惑地抬起头,「你吃错药啦!」


「这么凶。」无心的话,让书衡满脑子的怒火,瓦解了。


「......」


打从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,这只笨乌龟还真是没神经。


常言道,一个巴掌拍不响。至璧根本没发现他在生气,就算把自己气坏了,到后来反而是自己得不偿失。


书衡沉默,至璧莫名地心虚,放声为自己叫屈。


「我知道进度慢是我的不对,不过我真的不习惯啊!」


「明天,明天一定会交完整的企划给你,放心啦,我回家会努力得赶工,不要担心啦!」他笃定地拍胸脯。


敷衍地点点头,其实他根本不在意进度如何。


至璧松口气,伸了懒腰:「我们要吃什什么?肚子好饿。」


「看你想吃什什么餐厅,美式、泰式、还是中式或是日式都可以。」


说了很多地方,但至璧缺不赞同的皱起脸,书衡还以为是自己提议得不好。


事实上,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。


餐厅对至璧来说,是个高级的地方,也正是他最讨厌的场所,总觉要很拘谨。


「只有餐厅可以去?」


「看你啊。」


「是喔,我是随便啦,不过要去餐厅,我宁愿自己煮。」


至璧的意思,显然是只要不是餐厅,其他都可以,但书衡却狡诈地抿嘴一笑,既然他本人都提了,那就干脆......


「好吧,那这顿晚餐,由你来负责。」


「不是你要请客。」


笑了笑:「青菜、白米或者红肉,都我请啊。」


「那不就要我下厨,才不要哩!」


「这是你说的。」


不顾至璧的抗议,他揽住他的腰际,往他的屋子里走去。


走过空中走廊,半透明的玻璃窗的设计,一度让至璧发麻了腿,迟迟不敢前进,要不是书衡在后面半推着他,要不然到明天他都还在门口徘徊。


走进书衡家里,以日式为主题的风格,到处可见日本闻名的纸门做隔墙,引起至璧的兴趣,他新奇地东看看西看看,下了三大感想。


房子很大、很漂亮,但也好无趣。


简洁明了,却前后矛盾,书衡敲着他的头。


还没问原因就先投降一半,至璧的思维他从来没弄懂过。


「我先去忙,厨房在那边,自己用吧。」


看着消失的背影,至璧拧起鼻头。


这里又不是他家,东西摆放的地方,他根本不知道,那个死变态居然敢放他一个人乱搞,小心弄爆他的房子。


嘴巴里嘀嘀咕咕,但还是进了厨房。


打开比他们家大两倍的冰箱,忍不住讃叹,真是要什什么有什什么。


琳琅满目的食物,他想了一会儿,突然关上冰箱,往旁边的柜子找起来,如同预料般,找到了一大包的用黄色塑料袋包装的东西,邪恶笑了起来......


洗完澡果然神清气爽,从厨房那边传来阵阵香味,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愉悦感。


能挤上十人的餐桌,只摆着个不怎大的锅子,和两个空碗,脸色微微变恙。


「小乌龟,你该不会煮泡面吧。」

连问号都省略,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。


「对啊,我还加鸡蛋和青菜。」


至璧笑眯眯地把书衡的份盛满,径自拿着他的那碗,啧啧地吃了起来。


擦着湿漉漉的头发,瞪着眼前快糊掉的泡面,厌恶地问。


「你在哪里找到的?」他可不会买这种不健康的速食。


「柜子啊。」


书衡这才想起,上次博民来作客,顺便带泡面充当礼物,他都说不收了。


「我还以为你会煮饭。」


「本来是想。」猛然吸了一口,呛得他频频咳嗽。


书衡连忙递卫生纸给他,拍拍背顺他的气。


好一会儿,缓了气,泪盈盈地看着,「你不喜欢吃啊?」


为难地点点头,「很不健康。」


「本来我是想炒几样菜,不过就是有点懒,而且洗菜、切菜,再放进去炒,很花时间的,再说你厨房这么漂亮,我不想弄脏。」


「......」


说得头头是道,狗屁理由一堆,书衡投降了。


无奈地盯着这碗泡面,觑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至璧,好一会儿,他勾起了嘴角,伸手摘下了至璧的眼镜,上头的白雾,令他莞尔。


「你连吃面都带眼镜啊。」


这样看得到吗?他很怀疑。


至璧慌得想抢回来,但模糊的视线却阻碍了他,垂下嘴角,怨妇似的望着书衡。


「还给我啦。」


「你不带眼镜顺眼多了。」


「要你管。」


书衡微恍神,拿掉眼镜的至璧显得更可爱,雪白的脸颊,衬托出粉红,让人不禁想咬一口,品尝那滋味是如何。


趁着书衡发呆的空档,至璧胡乱的挥着手,想要回眼镜。


可惜,书衡很快就反应过来,他抓到的净是空气,气闷地道:


「这样我没办法吃面,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没眼镜会很没安全感。」


「你是说我陪你睡的那次。」


「什什么陪睡。」害羞、恼怒,火热的灼热感使脸颊更加艳红。


「我这次可以陪你吃。」


不等至璧反应,书衡当真拿起他面前的碗,一口口喂着至璧,不时还发出,小乌龟真乖之类的话,画面诡异到极点。


「放心,我吹凉了。」温柔的嗓音,至璧抖出满地的疙瘩。


紧闭倔强的双唇,在书衡一次次的耐心「开导」下,终于松了口。


原因出在......


「如果你妹妹晓得,做哥哥的你,找她的老板陪睡,会是怎样的表情?」


失焦的双眼,忍着眼睛的干涩,边瞪着书衡边吞入送上来的泡面。


可怜的小乌龟在半强迫下,乖乖缩着头,嘀嘀咕咕边吃下,不断送进嘴巴里的汤面,这一顿下来,肚子里的肠子,似乎打结了......


小小的套房,仍是庞然大物在地上滚,依旧漫画成堆作山,颓废就是至璧生活的全部,从书衡家里回来的那天,幸好肚子很争气,没闹出胃病来。


也因为这样,一只快乐的米虫诞生了。


梓筠最近因为交上了男朋友,所以没再逼他出门;至于整天在家罗嗦的老妹,也下南部出差去了;而最大的威胁,何大变态,在他把翻译稿交了出去后,他正为那份企划忙得焦头烂额。


啊,原来人生是这么美好的事情。他感叹着。


不用接案子的日子真好,这几天真是清静,连个电话声音都没有......?


没有电话声音!


至璧连忙翻起身,视线朝向不知道何时被拿起来的话筒,怔愣住久久无法回神,正当他心里暗叫糟糕,某位从地狱爬上来的母夜叉,来势汹汹地撞开门。


「自、闭、男!」


吓!连他的名字都不叫了,看样子老妹这次发飚了。


帅气地滚到椅子后面,微微探出头,戒备地等着手叉着腰,横眉竖目的纯淳。


「我亲爱的哥哥。」纯淳虚伪地扩大笑容,甜腻腻地叫着至璧。


闻言探出来的头,她立刻变脸,拿起一旁的抱枕丢了过去。


「你这王八蛋。」她怒骂。


「怎、怎么了吗?」


「你为什什么把电话拿起来,害我拚命打、拚命打,都打不通。」


狰狞的脸,至璧害怕瑟缩一下。


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

「我管你是不是故意,因为你把电话拿起来的关系,害我男朋友误以为我是不是在躲他的电话,都是你害的,你这王八蛋,今天要我放过你我就跟你姓。」纯淳火气冲天、怒发冲冠。


至璧尴尬地垂下三条线,他实在很想提醒纯淳,他们两本来就同姓氏,不过为了自身的性命安危,还是忍忍的好。


「他不会打手机吗?」


「你还敢跟我说手机,工作时间我向来是不开手机的,而你的手机呢?我问你,你手机跑去哪了?为什什么这几天我打你都没接,要不就是语音信箱。」


至璧干笑着,这几天他想图个安静所以把手机丢到床底下去了。


错又不在他,天晓得会发生这种事。


忍不住,替自己叫屈,「你男朋友也太不信任你,分一分算......」


一本厚实的漫画书,从他耳际飞过,他傻眼的瞪着砸到柜子而稳扎落下的书,吞了口口水。


「呃......别这、这么激、激动啊。」


「我激动,我哪里激动了,你说啊。」


喘了口气,继续开骂,「敢叫我们分手,你别开玩笑了,这件事是谁的错,你这猪头三,今天老娘绝对不放过你。」


女人在盛怒中是不可理喻的,果真有此一说,至璧今天可是见识到了。


老妹这种有异性没亲情的态度,令他心寒啊!


「到底是你男朋友重要,还是你哥哥重要啊,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大小声,不怕我生气。」大胆从椅子后面站出来,指责着。


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,好歹他从小也是个小霸王来着。


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,纯淳楞了三秒,抄起手边可以扔的东西,全部朝向鼻头翘地高高的自信男,丢得他遍体鳞伤。


至璧搓揉被重伤的右手臂,揉揉已经瘀血的左膝盖,顾不得身上还穿着汗衫,随便拿起挂在旁边的外套,拎着所剩无几的皮包,狼狈地逃离现场。


老旧铁门哐啷的声响,伴随着老妹已经破掉嗓子的嚷嚷,至璧一跳一跳离开了他爱的小窝。


没了家的温暖,至璧抖了抖身体,好不可怜的样子。


现在家是肯定回不去了,身上仅剩一百元不到,难不成他得和流浪窝睡天桥。


头一次怨恨起自己的懒人天性,不多多和朋友联络,要不住翰羽或正勋家都可以。


现在要他厚着脸皮去找他们,真有点困难,不过......


至璧抬头望的墨黑的天空,耳边传来附近的狗鸣,打了个哆嗦。就算丢了脸也要去碰碰运气,他可不想睡天桥下。


所剩无几的皮包,至璧无奈的也只能选择坐久久才来一班的公车,摇摇晃晃的也终于抵达,不同于平常人,翰羽和正勋可是住在台北东区的高级地段。


虽然台北市治安向来不错,但总会有两两三三的小混混,盯上这里来往人群的肥美荷包,往暗巷里走去,偶会有出现泡沫戏剧般的打劫戏码。


至璧鲜少出来晃,也就这么几次中,今天让他碰到个一次。


阴暗的角落,看不清被围住的人,不过直觉告诉他,肯定是个娇滴滴的美女。


漫画剧情不是都是这么演的,英雄救美,虽然老套,但是绝对有用。


说不定他会因为做这善事,而免去流浪街头的可能性。


窃笑了一会儿,他缓缓走了过去......


在另一头,真正的情况,完全不是至璧所想像的那一回事,书衡瞪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,刚从预谋的相亲大会中逃脱出来,心情已经差到极点,还碰到这群染着过时发色的小鬼抢钱。


「老兄,穿得不错喔,都是名牌捏。」


书衡默不吭声,他懒得理这群有理也说不清的小混混,爽快的从皮夹里掏出所有的现金,直接亮在手上。


「拿了钱给我滚。」毫不拖泥带水,却不知这举动多惹人火大。


带头的男子挥着手上的刀子,示威地朝书衡面前划了几下。


「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,老子我今天要是不爽,宁可要你的命也懒得数你那些臭钱。」吐了口口水,猥琐地发出低笑声。


「......」仍是不语,书衡慢条斯理地把钱收下来。


本来想用钱息事宁人,竟然不接受,那干一架是躲不过,正好把肚子里的鸟气发泄出来。


摆好架势,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。


双方人马一触即发,就在此刻,不识相的声音响起。


「你们在干嘛?」


来人好不威风地叉着腰站在巷口,背光的人影,让人看不清脸。


「你们这群社会败类,看我不好好教训你!」


巷子里的所有人黑线掉下来,有种乌鸦飞过的冷飕飕。只差没喊:先生你嘛帮帮忙,电视看太多了。


带头的男子不爽地把书衡撇在一边:「把那白痴给我抓进来!」


意外的,人还没拖进来,对方倒先已经冲进来。


一名发愣的小伙子,倒霉的被突如其来的攻击,撞倒在地上。


至璧得意地大笑几声,「我可不好惹,还不快滚。」


「妈的,哪来的疯子,先挂了他。」见小弟被打,带头的男子碎了口脏话,手一扬,所有人全向至璧攻击。


手一挡,脚一踢,至璧有些手忙脚乱。怎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,通常剧情不是到他击倒一个人后就会结束了。


肚子猛烈的撞击,至璧往后倒去,闭上了眼睛,等待着疼痛的到来。


左等右等,没等到硬邦邦的水泥地,反而是柔软的垫子。


张开眼睛,困惑的数着眼前的小混混,一个都没少,那他后面这个宽阔的像男人的胸膛是......


「小乌龟,你对我真好。」熟悉的绰号,和耳熟的声音。


至璧猛然转过去,讶异地微张着嘴。


「怎么是你!」他的美女呢?


「你不看是谁就冲进来。」


至璧鼓着脸不语,通常会被小混混包围的,不都是可人的女人,虽然书衡是长得美,但光看那身高和体格,就知道不好惹了。


「下次别再这么冲动,先看自己是不是能应付,笨蛋。」书衡轻捏了至璧的脸颊,把他护到身后。


至璧不服气地交叉双臂倚在墙壁。他就不相信书衡会有多厉害。


「原来他们是认识的,给我打。」


粗鲁地吐了口口水,三、四只棒球棍向书衡飞了过来,原本看戏的心态,不由得紧张起来。


没想到一个漂亮的侧踢、回旋踢外加一记擒拿手,三两下已经解决所有的人,至璧又是惊叹又是崇拜的。


「见鬼了,你怎么这么能打。」


「我以前学过跆拳道。」


至璧了然地点点头,蓦然一阵冷风吹过,刚才干架的热血瞬间冷却,他忍不住抖着身体,双唇微微泛白。


察觉到至璧的状况,一件温暖的外套落在他肩上。


书衡皱着眉头,「你穿成这样还跑来这里!」


这话点醒了至璧,上次去翰羽和正勋家是年前的事,正确的位置他根本不太记得,如果这时候赖上书衡,他百分之百地不会流浪街头。


想到做到,至璧委屈地扁着嘴,「我被我妹赶出来了。」


「她为了她的男朋友,把他唯一的哥哥赶出来了。」语带假意哭腔说道。


说得心酸,书衡没能插上一句话,等着至璧慢慢说出他的目的。


「你家可以借住吗?」眼睛眨啊眨,透着期盼的渴望。


「行。」豪爽地答应。


这般的干脆,似乎另有阴谋,不过被得逞后的喜悦给冲昏头的至璧没想太多,勾上书衡的肩膀,摆出我们是好兄弟的样子,跟着他回到他的家里去了。


一进屋子落上了锁,书衡放下公事包,瘫在沙发椅上。


撇了东张西望的至璧,顿时了解他在找什么。


笑了笑,「先说好,你要跟我一起睡。」


「为什么?」错愕地喊了出来。


「我家没有客房,如果不要,你就给我睡客厅。」


合理的选择,至璧当然二话不说选择和书衡一起睡,反正又不是第一次,更何况大家都是男的,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!


但是,先前的种种,还是确认一下:「我对男的没兴趣喔。」


书衡摆摆手,敷衍地说他听到了,领着至璧来到他的房间,足以容纳五个人的床铺,奢侈的叫至璧啧啧称奇。


稍微介绍了房里的东西,进了浴室洗起澡来。


被留下的至璧,一离开书衡的视线,马上跳入梦境中才会出现的大床。


具富极佳的弹簧,他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来。


抬头看看床头,檀黑色的桧木上,只有一个别致的黑灰相间的闹钟,以及......


至璧兴奋的小心翼翼捧了起来,公仔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漂亮,这正是他想要很久的那一只公仔,没想到书衡还放得好好的。


好想把它偷偷A走喔......至璧渴望地盯着公仔,专注得连书衡出来都没有发现。


「你还记得这只公仔?」擦着微湿的头发说。


「当然,我可是想死这只公仔,上网听到别人有,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。」


捧着公仔是多么小心,书衡心底升起一股异样感,他伸手拿了过来。


「想要吗?」在他面前摇了摇。


至璧用力地点点头。


坏心地指了指脸颊,「那亲我。」


「你不是说你不是那圈子的人。」


「我高兴。」


准备拒绝地摆头,在看见书衡手上摇晃的公仔,连忙咬着牙把头固定不动。


两人对望数秒,咬了咬牙,至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吻上那面光滑的脸颊,也顺便抢走了书衡手上的公仔,宝贝地小心握在手里,欢呼着。


拂过口水沾湿的脸庞。至璧开心的脸,就是让他不畅快,冷淡地凝了笑得忘我的至璧,过了一会儿--


「小乌龟。」他唤了一声。


「嗯?」


呆呆的脸转向他,书衡攫起他的下巴,猛然用力吻下去,直到至璧吃痛地闷哼,他才松开力道,满意地看见又回归到无辜表情的脸,他抚着至璧的头。


坏心地笑眯了眼,「其实这公仔本来就是你的。」


「耶?」


「你忘了,上次翻译的酬劳包含这项。」


慢一拍的脑袋,这时才渐渐明白他又被耍了。


抡起拳头,看准了位子用力击出,可惜未碰到书衡的身体,就被制止了。


书衡把他的拳头,放到自己的腰际,笑了笑,「很晚了,睡吧。」


生气地踹了躺得稳稳的书衡一脚,撇到已经沾湿的枕头。


「你头发还是湿的。」不赞同地蹙起眉头。


「我习惯了。」


「这样很容易偏头痛。」


翻过去的背影一点也不在意,闻风不动。


至璧轻踢了他一脚,下了床,拿起了挂在旁的干毛巾:「坐起来。」


「干嘛?」


「我帮你擦乾。」


「不用了。」挥了挥手:「赶快睡吧,很晚了。」


至璧用力地拉起书衡,「我坚持。」


书衡怪异地撇了他一眼,平常比他懒上他好几倍的人,居然会如此在意这事。


叹了口气,放弃挣扎,任由至璧的手肆虐他的头发。


成半干的发丝,至璧满意的拍了拍,「好了。」


「受不了你。」


「因为我不喜欢躺湿枕头。」


书衡恍然大悟,还以为他怎么这么好心,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自己。


理由有点叫书衡无力,随意抓了抓头发,又躺了回去。


至璧也跟着滑进了棉被里,舒服归舒服,但是陌生的环境,还是让他不安,紧挂在脸上的眼镜,始终没摘下来。


书衡无奈地替他摘掉,「你喜欢带眼镜睡觉啊?」


「没有啊。」被发现而尴尬地咕哝。


拥过来的双臂,头顶上感受到的鼻息,他紧张的僵住身体,不安地扭了扭,回想起那天的事情。


「别动,我可是为了了不想早上起来,看到有个笨蛋因为眼镜被压破而呐喊,我只好委屈一下我自己。」他意有所指。


「你很机车耶。」


至璧红着脸偷捏了书衡几下,但结实的肌肉反而让自己的手指泛红,他忿忿不平地嘀嘀咕咕。


「安静。」敲了至璧的脑袋,「我明天要上班,别吵我。」


书衡说着的同时,闭上眼睛,一副准备进入梦乡的样子。


至璧鼓着脸,嘟着嘴巴,尽管有再多的不满,他就算脸皮再厚,也没那胆子好意思吵他,毕竟他现在可是寄主。


说真的,这晚上他也够折腾了,他失踪一晚老妹不知道会不会紧张,不过偶尔让她紧张一下,才懂得尊重他,想到这,他得意地勾上嘴角,打了呵欠,垂下眼皮,也慢慢地沉沉睡去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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